林子祥稱沒玩過freestyle 坦言創作時即興很重要

南都訊 因為一句“你有freestyle嗎”帶火了嘻哈音樂，中國有嘻哈，華語有說唱，若論華語樂壇說唱音樂的鼻祖，非林子祥莫屬，早在1986年他唱出純正的oldschool說唱樂《AHLAM日記》時，吳亦凡老師尚未出生，潘瑋柏[微博]老師也剛剛6歲。7月29日在廣州國際體育演藝中心，即將70歲的林子祥將來到廣州，帶著他的“40周年世界巡演廣州站”。接受南都專訪時，林子祥說如果當晚氣氛熱烈，就會唱《AHLAM日記》、《十分十二寸》、《街頭霸王榜》這些歌曲給歌迷聽，歌迷可以感受林子祥式的freestyle。  

說唱第一人

都知道林子祥是香港樂壇殿堂級歌手，有著“天生奇喉”，《男兒當自強》、《在水中央》、《分分鐘需要你》、《幾段情歌》、《追憶》等經典歌曲和他的小胡子一樣深入人心。但很少人知道他堪稱華語樂壇說唱第一人，直到在《我是歌手》里他幫唱李克勤[微博]串燒《A H LA M日記》，才讓不少年輕人知道他說唱這么厲害，并且年近七旬氣息完全不輸給李克勤。而他最近上《金曲撈》等綜藝節目，更多歌迷感慨“你大爺還是你大爺”。

南都：最早從什么時候開始接觸說唱音樂？

林子祥：你都知道我入行已經40年了。最早了解說唱歌曲是在學校的時候，那時也組建過樂隊。到我入行時，一開始還是唱民歌，不過開始工作之后，同一班搖擺樂隊一起時（早在1975年就組建過玉石樂隊），我們在外面合作唱歌，會開始唱好多勁爆的音樂，有幾勁唱幾勁。我自己開始寫歌之后，我就寫一些快歌、勁歌。

南都：最早發表的說唱歌曲有哪些？用粵語唱說唱的優勢是什么？

林子祥：《AHLAM日記》收錄在1986年的《最愛》。1989年還有一首和蔡立兒合唱的《對話》（也有不少歌迷熟悉軟硬天師的《川保久鈴大戰山本耀司》），收錄在《長青歌集》。我自己唱的《AHLAM日記》如果讓我用普通話去演繹的話，肯定講不出那種感覺，反而那些勁歌或者是快歌（激動的歌），用廣東話唱會比較入心。廣東話出來的東西會實在很多，還有硬一點，所以是很適合快歌的。

南都：所以你有玩過freestyle嗎？

林子祥：說唱就沒有，但錄制《男兒當自強》的時候，黃霑找我合作，讓我盡情去唱，我一路唱，他一路又跳又伴唱，如果你聽過原裝版本，你聽到的那些“呼、哈”，就是他在補嗨。好多時候，創作和錄音的時候，即興的那些東西很奇妙的，比如在唱《男兒當自強》的時候，沒人要求我尾段那里唱八度高上去，但當你投入感情的時候，你會很自然唱上去了?，F在唱了很多年后，我覺得自己的喉嚨里面可以開得好闊，高低音都可以。

南都：你玩過的音樂類型太多了，除了《AHLAM日記》被認為是華語樂壇第一首說唱歌曲外，《十分十二寸》又被認為是最早的串燒歌曲，《數字人生》還被稱為“神曲鼻祖”，早在30年前就開創了數字和音樂的融合，這些開創性的曲風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

林子祥：在我五六歲的時候已經開始對音樂產生興趣，我記得我媽媽說我那時候喜歡聽貓王的歌，跟著旋律跳，跟著唱。到七八歲的時候，我爺爺經常帶我去看戲，在戲里你會聽到好多音樂，到現在其實都還會記得。我認為這件事好難說是怎樣發生的，好多時候是即興的，或者忽然聽到一類這樣的音樂，可能來源于鼓、鋼琴，當我喜歡這段音樂的感覺，我就能很容易進入那個狀態，然后把旋律寫出來。有時候好快就能把一首歌寫出來，有時候在我的腦海有一兩段歌在里面，會放幾年，到恰當的時候就會繼續（把歌寫出來），我不喜歡歌曲一定要有自己的風格，我喜歡寫不同類型的歌曲，或者我選歌或唱歌的表達方式會經常找新的方法、感覺去表達，這很重要，靈感和感覺在哪里，我就會走向哪個方向。

南都：具體說一下《十分十二寸》，這首歌跨了很多的詞和曲，再串聯一起，現在看沒什么，當初怎么會想創作這首歌？

林子祥：有這個想法是因為我很喜歡做雞尾歌，由我開始唱英文歌的時候，就已經將那些歌拼起來，然后到了那一段時間（上世紀80年代）就出了《十分十二寸》，那時會有很多不同類的歌，大家都喜歡，又想唱這首，又想唱那首，是唱不完的，所以就想到了雞尾（串燒）的方法，可以包含很多不同類型、自己喜歡、大家記得的歌。不過也反映到那時候和現在的分別，那時候的每一首歌都有自己的感覺。

老友情深

和譚張梅陳不同，林子祥是創作歌手，他懂得彈吉他及鋼琴，并且為當時的不少天王天后都寫過歌。但他填英文詞比較順手，中文詞更多是和黃霑等大家合作。今年林子祥即將70大壽，當年的諸多老友都已經故去，回想起當年風云往事，林子祥當然是感慨萬千。

南都：因為這次演唱會是入行40周年，你的歌曲那么多，在你好多創作的歌曲里面，有沒令你覺得特別有意義的或者有故事的歌曲？

林子祥：很多時候是我跟填詞人一起創作，比如我跟霑叔（黃霑）合作，他是一個很爽快、很有沖勁的人，我直接把一些歌給他聽、編，很快就能出結論要做什么。比如和鄭Sir（鄭國江）就會合作一些抒情的歌曲，比如《在水中央》、《分分鐘需要你》。林振強就是一個很鬼馬的填詞人，所以寫出了《吖嗚婆》、《愛到發燒》，所以這班填詞人是我這40年很重要的拍檔，因為我們的合作能帶出很多不同的感覺。

南都：在香港樂壇百花盛放的80年代，歌迷會分為不同的派別，比如哥哥（張國榮）派、校長（譚詠麟[微博]）派，好多粉絲都是水火不容的，歌手之間也會有顧忌。但你可以和大家關系都非常好，你是怎么做到的？

林子祥 ：我這個人比較奇怪 ，因為他們知道我做的那些東西跟別人不同，而且我不會去跟別人爭些什么。不過他們都很尊重我，是因為我年紀比他們大，他們知道我見識的東西比較多；又或者我在音樂創作方面可以自己做一些事情，所以會得到尊重。我也尊重所有人，所以能合作而且成為朋友，好似我唱《十分十二寸》時，我拿蘇芮、哥哥、阿SAM、阿梅（梅艷芳）的歌曲融進去，到那一年我唱這首歌拿獎的時候，他們在觀眾席，我還故意走過去唱，他們也會問有什么歌曲適合自己唱。當然，判斷你和這個藝人是否投契，也許是因為有接觸或者同家公司，但是表達音樂的共鳴度是最重要的，比如我和EASON做拉闊演唱會，未必是別人能演繹的。

南都：幾位離我們遠去的巨星當中，好像你和梅姐（梅艷芳）特別投緣，你還寫過一首歌給她，當時是如何觸發了靈感？

林子祥：因為梅姐好小就出道了，上世紀七八十年代，我們經常能在一起工作，我們也一起拍過戲，她為人好好，好到你同她拍戲、做任何事情，你一定有東西吃，因為她肯定會叫好多東西來一起吃，照顧所有人，她也跟我講過好多次，她喜歡聽我的幾首歌，比如《最愛是誰》和《曾經》，她晚上經常聽，聽到哭。所以等到她有機會唱我的歌時，（但我忘記是誰叫我寫）那首《抱緊眼前人》，很適合她（梅姐）。

老驥伏櫪

都知道林子祥唱功厲害，但是在《我是歌手》幫唱李克勤時，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，將近70歲的他，用現場唱功碾壓了內地搖滾的“半壁江山”們。但說起粵語歌曲的現狀，他更鼓勵年輕人多創作粵語歌曲，同時也希望自己的歌曲能夠被年輕一輩所接受。

南都：關于粵語歌式微是老話題了，你認為還可以再振興嗎？

林子祥：我唱過一首歌叫《粵唱越響》，因為我們很多人都是聽廣東話的歌長大的，我們每天都講廣東話。用廣東話唱歌是另外一種風格，跟普通話的歌曲有些不同，所以我覺得大家應該繼續去支持、去聽以及去演繹廣東話的歌，因為都是大家認識的語言。我自己剛開始創作粵語歌時也是一頭霧水的，因為之前是唱英文歌為主的，我找了好幾年才找到一個方法把它表達出來。

南都：現在好多歌手通過選秀節目等不同的渠道出道，水平也越來越參差不齊，你對年輕歌手有哪些建議？

林子祥：我也上過很多這類節目，我看內地的唱法還有編曲方面，很多時候是比香港要優勝的，所以選秀節目盛行是挺好的，還有這些年輕的歌手，我看到他們的演繹，還有技巧，其實還很佩服他們。比如《我是歌手》好的影響是能激發新的有唱歌天賦的歌手，后來不只專注于唱法，還有形象上的表達，用音樂去搞氣氛或者去感染觀眾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。

南都：這些年經常來廣州開唱，這次會有哪些不同？

林子祥：40周年演唱會香港站以唱英文歌為主，因為這些我從小聽過的歌曲，搖擺樂、Beatles、民歌一路影響我在音樂路上的成長，影響了我的創作。所以我是由年代 開 始 選 曲 ，小學、中學，到外國寄宿。但來到廣州，好多人可能更偏愛聽我唱一些廣東地區他們熟悉的中文歌，所以會在歌單上會有所調整。我好像在1 9 76年（1977）來過廣州天河唱歌，做了好多場秀了，那時的歌迷現在都應該有四五十歲了。這次希望老歌迷帶自己的仔女來，把我的歌介紹給年輕一輩。專題采寫：南都記者 丁慧峰